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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详情介绍:

故事:离婚没争抚养权,女儿失踪后,我才知丈夫新娶的女人有问题

1

以前,我一直觉得自己拿了人生赢家的剧本。

白手起家,夫妻和睦,家庭美满。

可我却未想到,会在风烛残年之时,经历丈夫过世,女儿离婚,母女失和的事情。

我一人独居,一入秋,脚就冰凉,不得不在半夜起来烧热水泡脚。

暖意由脚底渗透进了全身,睡意来袭,我裹了裹身上的毛毯,渐渐失去了意识,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。

手机在茶几上又震又叫,好似催命的鬼,我这才感觉到脖子已经疼到直不起,脚盆中的水早已冰凉。

“妈!”电话里传来女儿齐琪的吼叫,“你怎么才接电话!”

齐琪和她丈夫离婚之后,便只会向我要钱,我想这次也不例外:“睡着了,没听见,催命吗?!”

“是淼淼,呜呜呜……”齐琪似乎在努力控制情绪,用尽量清晰的声音说,“淼淼不见了,那个女人把她弄丢了!”

我顿时感觉头昏目眩。

询问了下大致情况,我就拿着手机冲出屋子,打了一辆去南湖派出所的车。

淼淼是我的孙女,在我女儿齐琪和他老公周剑峰离婚之后,跟了她爸爸。

齐琪在电话里说的那个女人,应该是周剑峰刚结婚几个月的妻子王玲月。

我和齐琪几乎是同时到达南湖派出所,她见了我,奔到我怀里大哭起来。

我的肩膀与手臂很酸痛,几乎快承受不住她的重量,我努力将她扶正,用手擦了一把她脸上的泪。

“好了,先别哭哭啼啼的,进去问清楚再说。”

我拉着齐琪往里走,她一边哭,一边骂道:“还能是怎么回事,那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,她嫌我女儿碍眼了……”

走进派出所办公室,警察正在给周剑锋和一个女人做笔录。

那个女人见了我和齐琪,便撇下警察,着急忙慌地冲过来,扑通一声跪在我们的面前,一边抽打着自己的脸,一边哭喊:

“对不起,对不起,是我没看好淼淼,是我的错,你们打我,你们骂我吧!”

齐琪一耳光就扇了上去,几乎声带撕裂地喊道:“今天就是打死你也赔不起我女儿!”

周剑峰推开齐琪,一把将王玲月拉起来:“你干什么?!”

见周剑锋如此护着这个女人,齐琪崩溃了:“周剑锋,你就为了这个贱人不要自己的女儿吗?!”

“我警告你,这是派出所,你别胡闹!”

“我胡闹,你说说,这个女人什么做不出来!她把我给淼淼买的包包偷去卖掉,换了个假的,让淼淼在学校被同学们嘲笑!”

“玲月也是为了补贴家用,再说小孩子用那么贵的东西干嘛?!”

“你!”齐琪顺势就要去打周剑锋,却被拦了下来,“你真是被这个女人洗脑了,你还让女儿在网上帮她卖二手破烂玩意儿,淼淼才14岁,那个女人知不知道使用童工是犯法的!”

“让孩子体验一下生活的艰辛没什么不对!我可不想女儿将来跟你一样,除了花钱什么也不会!”

周剑峰的这句话直戳到了我的心脏,我感觉胸闷,血压一下就飙上来了。

我好像被谁扶住了,听见有人大喊一声:“你们别吵了,阿姨都快被你们气晕了。”

齐琪这才来到我身边:“妈,你没事吧?”我好像听见她在这样问我,我的力气只能供我向她摆摆手。

又有人说:“你们别再闹了,这样只会耽误找孩子的时间。”

我被扶到一把椅子上坐下,警察给我倒了一杯水,我歪在椅子上,听着王玲月断断续续地讲着事情的经过:

周剑锋出差,今早,由王玲月开车送淼淼去上学。

王玲月有一位客人,约她7点20在离家不远的十字路口交货。王玲月在先送淼淼上学还是先去给客人送货上犯了难。

“那双二手鞋挂了好几月才有了买主,所以我跟淼淼说了,周一早点起来,我先送她去学校再去交货。可是她磨蹭到七点才出门。”

“什么叫磨蹭?是孩子上学重要还是你卖破鞋重要,我知道了,一定是你非要先交货,淼淼不想上课迟到,才自己先走了!”齐琪愤恨地说。

王玲月赶紧辩解:“不,不,我没让她跟我去交货,我是说先送她上学,是她说先跟我去交货的。”

这话一出,齐琪趴在我的肩膀上哭起来,我的鼻子也是一酸,孩子为了讨好后妈,压抑自己的想法,哪个亲妈听了不难受呢?

淼淼坚持先陪王玲月去给客人交货。王玲月计算了时间和路程,确定自己可以在八点半之前将淼淼送到学校,也就答应了。

两人交货完了之后驱车赶往淼淼的学校。

这时,淼淼想起,周一的生物课,老师让带一个小盆栽到学校里去,可是她忘了,所以她让王玲月绕路去了南湖花鸟市场。

“那个时候快8点了,我担心她迟到,但淼淼说生物老师很凶,她又是小组长,如果没有完成任务,肯定会被老师骂,于是,我们就去了南湖花鸟市场。我让她快一点,她说好,那个时候还好好的……”

王玲月又开始哭起来,可怜的样子让人觉得仿佛她才是孩子的亲妈。

南湖花鸟市场大门的路很窄,仅有的几个停车位早被周围住户和商贩占领,王玲月只能打着双闪,临时将车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,并嘱咐淼淼快一些。

8点10分左右,王玲月见淼淼还没有出来,担心她迟到,便给她打电话,但却打不通。

“我打了很多通电话,语音提示关机,我着急了,顾不得贴不贴罚单,便冲进去找她,我在市场里问了很多商户,都说没见到一个14岁,扎着高马尾的女孩……”

王玲月仿佛再次经历了绝望,双手捂着脸,哭得直不起身子。

做记录的警察补充道:“一接到王女士的报案,我们就派同事去了南湖花鸟市场,没有找到孩子,现在我们还有同事在市场附近询问。”

淼淼在市场消失之后,王月玲并没有马上报警,她在想,淼淼会不会自己到学校了。

王玲月回到车上,在淼淼上学的路上沿途寻找,一直找到淼淼的学校,那时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,刚好在校门口遇到淼淼的班主任。

“淼淼的班主任正在校门口批评班上几个迟到的学生,我真的很希望淼淼也在里面,可是班主任却说,没有看到淼淼。”

这时,在学校老师的帮助下,王玲月报了警,并给丈夫周剑锋打了电话。

警察为我们挨个做了笔录,我们提供了淼淼的照片、外貌特征,所穿衣物等相关信息后,警察让我们等消息,也可以自行继续找。

2

警察将我们送到门口,似乎是担心再出什么意外。

周剑锋向警察道了谢,对我们说:“那个,我先送你们回去吧。”

齐琪轻哼了一声,拉着我就要走,我没打算跟着齐琪走:“齐琪,你先回去你那里,万一淼淼去找你呢!”

我看了一眼周剑峰,用不容拒绝的声音说道:“剑峰,我去你那里,我想看看淼淼的房间,跟你们一起等淼淼的消息,你应该不介意吧?”

“啊?”周剑峰显然被这个问题困住了,不知该如何回答,他看了一眼同样吃惊的王玲月。

齐琪也同样不解地问:“妈,你去他们那里干什么?”

“我去看看我孙女的生活环境,不行吗?你不方便上门,我一个老太婆怕什么,你们两个带路吧!”

一路无言,我坐着周剑峰的车来到南湖区的一个老小区里。

小区没有停车场,内部的院子以及外面的街道都停满了私家车,周剑峰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一个车位,将车挤进一堆车子里。

他们家住五楼,没用电梯,这对于我来说很困难,中途休息了好几次才到达他们的住处。

周剑峰显然有些难为情,打开生锈的防盗门,拿出一双拖鞋放在我的面前。

“妈,”这一个称谓他迟疑了很久才叫出来,“对不起,这里只有这个条件,您老将就一下。”

我接过拖鞋换上:“没什么,这种老房子,我以前是住过的。”

是的,这种老房子我不陌生,我和齐琪的爸爸单位分的第一套房子就是这个样子的。

当年为了这样的一套房,不知道和多少同事明争暗斗,甚至还大打出手过。

在这样的房子里,齐琪度过了她的小学三年级。

后来,我和她爸爸辞掉了稳定的工作,在计算机崛起的时代,开办了一个电脑培训学校。

学校由五台电脑到几百台,我们终于离开那个老小区,在K市最繁华的区域里买了两百多平的房子。

我是苦出生,从小穿着哥哥姐姐的衣服长大,直到结婚,我妈才给我做了一身像样的新衣服。

我不想让我的女儿承受和我一样的窘迫。

在我妈的眼里,衣服只是用来保暖的,没有年龄甚至性别之分。

她不在意我在没有发育时,姐姐那种刻意突出胸线的衣服会让我尴尬,也不在意哥哥给我的裤子的裤裆有多大。

同学们笑我将衣服穿反,其实我只是想要掩饰一个显眼的补丁。

体育课,我不敢和同学们玩太激烈的游戏,因为我的衣服已经洗到快开裂,轻轻一扯就会破掉。

我就齐琪一个女儿,只要是她想要的,一个铅笔盒、一个洋娃娃、一个游戏机、一条公主裙,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满足她。

对于我来说,那就是爱的方式,我把更多的时间给了工作换钱,请最好的阿姨照顾齐琪,买最好的东西给她。

我不明白,为什么她还是过不好自己的一生。

齐琪与周建峰同为一所大专院校老师。

齐琪教英语,周剑锋教工程技术,我们家不缺钱,我向来也不想女儿太辛苦,所以工作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找件事做。

“妈,对不起,我辜负了你和爸这么多年对我和齐琪的付出。”

这是当时周剑峰和齐琪离婚时对我说的话,我知道,他指的是我为他们买下的市区一百多平的婚房和一辆奥迪车。

结婚前几年,齐琪很满意自己的婚姻。

周剑峰有大把的时间陪着她到处游玩,也会帮忙做家务,齐琪一度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。

齐琪怀孕之后,辞了工作。这件事我本是反对的,她工作又不忙,我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辞职,但齐琪说不想孩子跟她一样是保姆带大的。

我很生气,没有我在外面挣钱,她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吗?要不说孩子是讨债的鬼,果然是没错。

后来,齐琪和周剑峰的开销越来越大。

家里请了保姆,齐琪报了孕妇瑜伽班,孕妇装也要最时髦的,甚至花了十几万提前预定了全市最好的月子中心。

周剑峰让她退了月子中心的钱,计划叫他母亲从农村到城里来,伺候齐琪月子,两人为此大吵了一架。

后来,周剑峰辞去了老师的工作,开始跑工程,收入有所提高,但却不常着家,这让夫妻的关系更加恶化。

再到后来,齐琪学人家炒房,没和周剑峰商量便买了好几套房子。

按揭压得周剑峰喘不过气来,他终于向齐琪提出了离婚,并卖掉了所有的房子还债。

离婚时的财产分割很简单,婚房归齐琪,车归周剑峰。

让人没想到的是,由齐琪一手带大的女儿淼淼,居然在父母离婚时,选择了爸爸。

3

“妈,里面那间就是淼淼的房间。”周剑峰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。

淼淼的房间很简单,一张单人床,一个双开门的衣柜,一张旧书桌,书桌上摆放着一台台式电脑,一看就是老款。

我翻看了淼淼的衣柜,衣服叠放得很整齐,没有动过的痕迹,床铺似乎也没有异样,书桌上摞着一些课本和几本时尚杂志。

书桌旁边有一个垃圾桶,里面扔了两支用完的中性笔芯,一些卫生纸,还有一张超市的小票:两节七号电池,一包薯片,一盒口香糖,一包一次性内裤,两包暖宝宝……

“阿姨,吃饭了。”王玲月站在门口叫我。

“对了,姑娘,淼淼的衣服你熟悉吗?”

王玲月点点头:“熟悉,她的衣服都是我在洗的。她就会用洗衣机,废电废水不说,还洗不干净,后来我干脆全给她手洗了。”

“哦,辛苦你了,能不能麻烦你来看看,淼淼有没有带走一些衣服?”

王玲月瞪大双眼:“您是怀疑她离家出走吗?不会吧,完全没有预兆啊!”

王玲月一边走进来,一边将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打开淼淼的衣柜仔细地搜索了一遍,肯定地回复我:“除了今天穿的校服,连内衣内裤都没有少。”

“好,我们出去吃饭吧。”

两室一厅的房子,客厅也是饭厅,小小的餐桌靠着墙,留出了三面空隙,我们三个人一人坐一边。

饭菜很清淡,油水不多,掩盖不住肉和菜的不新鲜。

“你们平时就给淼淼吃这个?”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在责怪。

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王玲月用无辜又慌张的眼神看着我,“阿姨,这些肉和菜虽然是打折的时候买的,但是我看过日期了,后天才过期的……”

王玲月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周剑峰踢了一脚,餐桌实在太小了,他不小心也碰到了我。

场面有些尴尬了,我压抑了下自己的怒火:“剑峰,淼淼正在长身体,又要中考了,你应该多关心关心她,而且,齐琪每个月都有打生活费给你的。”

“阿姨,”王玲月突然站起来,手足无措地说道,“对不起,是我不好,我没有操持家的经验,一心想着节约钱,让淼淼委屈了。”

看着王玲月红着眼,我就像一个逼迫媳妇的恶婆婆。

周剑峰拉了拉王玲月让她坐下,对我说:“妈,我太忙了,平时多亏玲月在家照顾淼淼。她很能勤俭持家,刚开始淼淼是不能接受我再婚,但她们最近关系真的是很好的。”

“是,”王玲月又开始吧嗒吧嗒地落泪,“我跟淼淼说过,她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跟我说,我会改。我们最近关系真的很好,我直播的时候她还会给我当帮手……”

王玲月的腿又被踢了一下,这一次,踢的很小心,但也掩饰不了桌子的颤动。

我岔开了话题:“姑娘,你不是说,跟淼淼约好了早起,先送她去学校吗?淼淼为什么磨蹭了那么久才出门啊?”

“这,这……”因为这个话题,王玲月才在派出所被齐琪骂,这会儿又被周剑峰暗暗地踢了两次,她一时之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。

我扒了一大口饭,故作轻松地对她笑了笑:“没事,你就照实了说,阿姨不会说什么的。”

王玲月从周剑峰那里得到了一个肯定眼神,咽了下口水,说道:“周日晚上停电,网断了,淼淼手机没电,说要等电来了上传作业,不然会被老师批评,所以睡得晚,第二天叫了很久才起床。”

停电,如今也只有这种老小区才会时不时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吧。

吃过饭,王玲月谢绝了我的帮忙,快速麻利地将桌上的碗筷收进了厨房。

不得不说,比起齐琪,王玲月更贤惠朴实,也许周剑峰找的就是齐琪的对立面吧。

听说王玲月之前在一家卖二手房的中介上班,周剑峰就是在买房子的时候和她认识的,也许就是这套房子吧。

周剑峰再婚后,我跟齐琪提了很多次,将淼淼接回来,有句老话说的好“有了后妈,亲爸变后爸”。

齐琪不听我的话,我们母女俩经常为此吵架,后来她索性不和我联系了,除了没钱的时候。

然后就是这次淼淼失踪了。

哎,人老了之后,说话总是没用分量,无论你年轻的时候多么出众,干出过多大的事业,年轻人都会认为你的想法是过时、陈腐的,不值得听取的。

“叮叮叮。”快没电的门铃发出了一阵嘶哑的声音。

我坐在沙发上,透过周剑峰开的门,看到两名警察站在门口。

一定是淼淼有了消息,警察一侧身,果然露出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,穿着实验中学的校服,只是那个孩子不是淼淼。

我提起的心再次沉了下来,王玲月也闻声从厨房里出来。

周剑峰将三人让进屋,其中一名警察将王玲月带到里面的房间去问话,另一名警察则与我们坐在客厅里。

周剑峰看着王玲月被带进去,显然有些紧张了:“警察同志,到底怎么回事?是不是淼淼有线索了?”

“是找到了一些线索,”警察看了一眼里间被关上的房门,对着旁边的女孩说道,“小夏,这是淼淼的爸爸和外婆,你跟他们说说吧。”

“嗯,”女孩点点头,拿出手机,打开一个界面:“这是淼淼的空间,这个空间上密码了,她说不想给大人看到,所以只有朋友能看得到。”

我将挂在胸口的老花眼镜戴上,看着界面上的一行字:“那个虚假的女人在想办法让我消失。”

我心中一惊,看了一眼周剑锋,他已面如土色。

“这是淼淼昨晚十二点多发的动态,今天早上我看到后就一直很担心,本想着等她来学校问问她,哪知道她根本没来学校。”

“还有,”小夏又打开一个短视频,“这是淼淼后妈的带货视频,有两期视频里,淼淼也出镜了,但是你们看这一个,她的手指一直在桌面上敲,我总觉得是一种求救信号。”

我仔细看了视频,淼淼的手指在桌上不规律敲打着,的确让人感觉异常。

“不可能,”周剑锋将小夏的手机夺过来,皱着眉头,仔仔细细地看,“淼淼帮玲月直播那天,我在家,她怎么可能在视频里敲什么求救信号呢?”

“叔叔,”小夏继续说道,“有些事情,也许你不知道的,淼淼上次跟同学吵架,是因为那个同学说她背的是个假包,淼淼跟我说是她后妈给她掉包的!”

“这件事我知道,玲月和我说了,小孩子背那么贵的包包干嘛!”周剑峰始终认为这不是一件大事。

小夏很明显被周剑峰的态度惊住了,不服气地说道:“那她后妈还有怪癖呢!”

离婚没争抚养权,女儿失踪后,我才知丈夫新娶的女人有问题

“怪癖?”周剑锋瞪大了眼睛。

“是的,”小夏与他直视,“淼淼说,她后妈会……会偷穿她的内衣内裤。”

“什么?”周剑锋吼了出来,连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周剑锋冲进里屋,一阵闹闹哄哄的声音传出:翻箱倒柜的声音,王玲月的哭声,警察的劝解声。

“你平时就算是再怎么节俭,也不至于要穿孩子的内衣、内裤啊,你这样,你让我……”周剑峰的叫骂声传了出来。

接着,就看见他气冲冲地从里面跑出来,打开门扬长而去,也许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让人难堪的场面吧。

衣服被翻得满地都是,少女棉质的卡通内衣与内裤,显眼得躺在床上、地上。

王玲月捂着脸,大哭不止,小夏像一个犯错的小孩,躲到了我的身后。

大家似乎都已经笃定,淼淼的失踪与王玲月有关,只要好好劝解她,也许就能找到孩子。

“阿姨,本来带这孩子来是提供一些线索,好方便调查,没想到事情会这样,很抱歉。”警察向我道歉。

我摆了摆手,因为没带降压药,所以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
“淼淼爸爸这个情绪,您看,要不要把淼淼妈妈找来,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。”

她妈要是来了只会更乱。

我心里这么想着,便对警察说:“没事,警察同志,还有什么消息,您跟我说是一样的。”

“是这样的,我们找到了王玲月今天早上送货的客户,他说当时的确看到王玲月的车后座上有个女孩,可能因为天气转凉,所以没下车,但那个女孩似乎在车窗上写了一个SOS。”

“那人还特意跑去询问,小女孩却说没什么事,只是等得无聊了,所以在玻璃上画画,那人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,但警察找到他,他才觉得事情有蹊跷。”

“按照王玲月的说法,淼淼是在花鸟市场失踪的,能证实吗?”

“花鸟市场有两个门,大门前面的路是可以停车的,但监控坏了,所以没能点拍到她的车,倒是在离花鸟市场不远的一个红绿灯摄像头拍到了她,早上7点35左右驱车路过。花鸟市场的后门只能人行,监控里也没有拍到淼淼。”

“所以,你们怀疑,王玲月撒谎,她之后根本没用带淼淼去花鸟市场,或者说淼淼的失踪地点不是花鸟市场?”

“不排除这个可能,还有一个就是,我们追踪到了淼淼关机的时间和地点,为8点05分,在离花鸟市场约15分钟路程的另一个路口的一个垃圾桶旁。”

“垃圾桶里的垃圾被清理干净了,但是我们去到了垃圾站,找到了实验中学的校服,被证实是淼淼的。”

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加快:

“警察同志,从拍到王玲月的红绿灯开车到花鸟市场,要多长时间?”

警察想了一下:“很近,10分钟以内足以。”

“那要是,要是王玲月没有说谎呢?”透过敞开的门,我看了一眼屋子里泣不成声的王玲月,“警察同志,能不能麻烦你们带我去南湖花鸟市场看看?”

“行,”警察点点头,“刚好,我们要去那边出一个警务。”

我给齐琪和周剑锋打了电话,跟他们说,我会去花鸟市场看看。

警车在南湖花鸟市场的大门停下,这是一个老旧的市场。

稍微喜欢养花的人都知道,现在人们喜欢去郊区的大棚购买,地方大选择多,周围还配套着能提供娱乐休闲的农家乐,来光顾这种老市区花鸟市场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。

大门前的路很窄,老城区缺少车位,为了缓解周围居民停车的问题,特意在街道的一面画了一列停车位。

“警官,你们来啦?”一个男人殷勤地将一支烟递了过来。

警察推开他递烟的手:“不用了,刘记,说吧,这回是谁干的?”

原来,由于车位有限,便有人为了抢占车位,将画好的车位用油漆涂改成禁止停车的车位。

临时停车的人以为不能停在这里,就会选择其他地方停车,而这个人便可以一直占有这个车位。

在警察与刘记的对话里,我知道他曾经因为随意涂改车位被罚款,而这次车位又被涂改了,但他却成了报案人。

“同志,您说过这车位是公共的,先来先得才公平,我是开烧烤摊的,出摊晚,收摊也晚,能不能找到车位凭运气嘛,你看那几个车位被他们改的……”

“等等,”我脑子突然一转,抓住刘记:“小伙子,你卖烧烤,每天都卖吗?”

“当然,这一带谁不知道南湖花鸟市场刘记,我每天都卖,除了过年。”

“那你知道大门口的监控是什么时候坏的吗?”

“这事我跟社区的同志说过,指定是谁喝多了,就前几天,用石头砸的。砸了就跑,我就看到一个黑影子,好像背着个双肩包,个子不高,我还追了几步,那人跑进市场里就不见了。”

我看了看表,四点半,便对王警官说:“同志,再过一个多小时,学校该放学,能不能麻烦您陪我去趟淼淼的学校?”

“阿姨,我们和淼淼班主任联系过了,如果有淼淼的消息,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。”

就在此时,周剑锋和齐琪一起赶来了,我跟他们说要去一趟淼淼的学校。

“妈,你就别跟着瞎折腾了!”齐琪在责怪我,这让我感到不快。

“我今天就能给你找到女儿,信不信?!”

一席人就这样半信半疑地跟着一个固执的老太太到了学校,找到了淼淼的班主任。

“老师,南湖花鸟市场是属于咱们学校分配的片区吧,能不能麻烦您给我一张学生的家庭资料,我想找找住在那附近的孩子。”

在班主任老师的帮助下,我们找到了住在花鸟市场附近的孩子,一共有三个:曾一一,胡静,谢放。

但这三个孩子都表示跟淼淼不熟,老师也作证说这三个孩子的确和淼淼来往不多。

“淼淼外婆,恕我直言,住在花鸟市场附近的孩子家境都一般,而淼淼之前……”

班主任停顿了一下,我在脑海里补齐了那句:花销很大。

“淼淼平时朋友不算多,在班上,就跟小夏走得比较近。”

班主任的这句话被我理解为:淼淼平时是个很高傲的学生,只跟小夏这种家境优越的孩子玩。

“哦对了,小夏今天帮了不少忙,她是回家了还是在学校?”我的问题让站在一旁的周剑锋皱眉,他应该想起了中午小夏说的话。

“在班上呢。”班主任把小夏叫到了办公室。

“奶奶。”小夏见了我,叫了一声,又看了周剑锋一眼,火速把眼神收了回去。

“小夏,奶奶有件事情麻烦你,希望你能如实相告。”

“嗯。”小夏点点头。

“淼淼是个好面子的孩子,她一定不会让你看到她出现在卖二手货的视频里。你是怎么找到哪个视频的?”

小夏有点慌张,两个眼睛不停转动:“是我自己刷到的。”

“奶奶看看你的手机。”小夏惴惴不安地将手机递给我。

在购物平台的APP里,小夏关注的直播视频全是服饰、饰品、零食一类,并且均是大牌。

“小夏你平时没有观看过卖二手货的视频,平台也不会给你推送,乖,跟奶奶说实话。”

小夏的脸憋得通红,想了一会说道:“是胡静给我看的,我答应她会保密,她知道我和淼淼关系好才告诉我的。”

班主任立马把胡静叫了过来。

胡静见到一屋子的人,还有警察,显然有些胆怯,我走过去拉着她的手:

“你是胡静?”

胡静点点头,手心冰凉。

“我看到今天全校都穿着校服,你怎么不穿呢?”

“啊?”胡静没想到我问了这个问题。

班主任解释道:“周一升旗仪式,全校学生都要穿校服,这孩子就是因为没穿校服还迟到,早上才在校门口罚站。”

原来王玲月在校门口见到班主任批评的学生,就是胡静了。

“你今天特意不穿校服,是怕被监控拍到,会认出你的校服和淼淼的是一样的吧?”

胡静再次吃惊地盯着我。

“好了孩子,带我们去找淼淼吧。”

在南湖花鸟市场34号店铺的隔间仓库里,我们找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淼淼。

“阿姨,”跟来的警察们笑容满面地盯着我,“您好厉害啊!”

“没有你们的调查和提供的线索,我也想不到这些,说到底,阿姨是年纪大了,见人多了而已。”

4

没有哪个母亲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离婚。

我本来也盼着他们夫妻能在什么时候和好如初,周剑锋再婚后,我曾调查过他的妻子王玲月。

王玲月父母早亡,在亲戚家长大,寄人篱下,从小到大,吃穿用度全是别人的施舍。

在这样匮乏的环境长大的人可能会出现两种倾向,一种是补偿心理,一种则是沉溺。

我属于前者,她属于后者。

王玲月喜欢别人使用过的东西,认为别人使用过的东西用起来才有安全感,在内心深处也许认为自己不配用新的。

她卖二手房,连男人也找了个二手的,为了照顾丈夫带来的女儿辞去工作,开起了二手店。

周剑峰娶了这样的一个女人,让我第一次怀疑自己对齐琪的富养是否也有不妥之处。

王玲月卖掉淼淼的真包补贴家用,穿淼淼的使用过的内衣内裤都符合她的价值观。

但这些是她故意的,偷偷去做的,还是淼淼利用她的心理而设计的,不得而知,我也不愿意细细去猜测。

但我了解自己的孙女,她跟我一样都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分开,我想她选择跟爸爸的最终目的是挽回爸爸吧。

以我对淼淼的了解,如果后妈说要去给人送货,她必定会选择自己打车去学校,所以我想去淼淼的房间看一看,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提示这孩子最近在想什么。

淼淼的衣服和物品都没有动过,似乎并不是有预谋的出走,但我在她的垃圾桶里翻到了超市的小票,购买的物品里有一包一次性内裤和两包暖宝宝。

这两样东西可以被理解为女孩子生理期的使用品,但我到卫生间查看过,她没有来例假,并且淼淼有每天更换内裤的习惯。

这个习惯是我教给齐琪的,齐琪把同样的生活习惯交给了自己的女儿。

所以,如果淼淼为了掩人耳目,可能不会收拾随身物品,但她一定受不了不能更换内裤。

也许她不知道自己要离开几天,所以才买了一包四条装的一次性内裤。

至于暖宝宝也许是因为时至深秋,又不能带更多的衣服所以才购买。

我开始认为也许淼淼是故意出走的,但警察和小夏带来的消息让我担心了好一阵子。

他们说淼淼在直播视频里求救,又说淼淼在空间里发了那句“那个虚假的女人在想办法让我消失。”

接着是在垃圾桶里发现了淼淼的校服,这些都不得不让人推定王玲月在撒谎,淼淼的失踪与她有关。

但我只是觉得这样做太蠢了,王玲月如果想让淼淼离开那个家可以有很多方法,让孩子消失是最冒险,也是最蠢的一种。

王玲月不算是一个聪明的女人,但她绝不像是一个胆大的女人。

我突然想起,王玲月说过,淼淼之所以晚起是因为头一天小区停电,她要赶着交作业,所以睡得很晚,而空间里那条动态的发出时间为周日晚上12点。

也许淼淼等着来电的原因,不是交作业而是上传那条信息,以便小夏能在她失踪后向警察提供这条信息。

所以我开始推测,如果王玲月没有说谎,那淼淼的确去过南湖花鸟市场。

于是,我请求警察带我去南湖花鸟市场,却正好遇到刘记,得到了监控前几天被一个个子不高的人砸坏的线索。

市场的大门监控坏了,但8点10分,王玲月就在门口守着,后门又未拍到淼淼经过,但淼淼的校服和手机却在8点05分,出现在了离市场有一段距离的垃圾桶旁。

如果淼淼的确进入过花鸟市场,那么她可能还在里面,只是校服和手机被人带了出来。

如果这个推测成立,那么我猜想也许有人在帮她,这个人熟悉南湖花鸟市场。

仔细想想,淼淼是一个在意老师对她评价的学生,老师让准备好的植物怎么会在周一上课之前才想起来呢?

来到学校,老师非常配合地找出了班上住在花鸟市场附近的三位同学,却只有胡静没有按要求穿校服。

她的校服和淼淼一样,应该是不想被后门的监控拍到。

我想,淼淼的校服与手机应该就是被她放进书包带出来,在扔掉校服的位置,把手机关机,这样淼淼出现的最后的位置就由市场变成了另一个地方。

如果王玲月报警,她一定会说淼淼是在花鸟市场消失的,如果警察查到手机关机地点与校服,那就能证明王玲月在说谎,那她必定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。

但只是校服这一点也不足以说明问题,剩下的疑点就是直播视频了。

淼淼不会大肆宣扬自己帮忙卖二手货的事情,而以小夏的家境也不会关注这样的视频,那么小夏怎么会有那个视频呢?

当小夏承认视频是胡静给的,这件事基本上算是尘埃落定了。

胡静平时的零花钱不多,喜欢在二手店里淘自己喜欢的东西,她刷到了王玲月的直播视频,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将视频录制下来,并拿去给淼淼看。

自己卖二手货的视频让同班同学刷到,这也许让淼淼更加痛恨王玲月。

她索性拿出一千块钱让胡静帮自己“失踪”,将所有的矛头指向王玲月,说不定还能成功让周剑峰和王玲月离婚。

淼淼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的局,被自己的外婆给拆穿了。

我也没想到从小生活优越的淼淼会愿意将自己关在这样的一个黑暗、潮湿、弥漫着鸟粪味的地方。

淼淼穿着打底的毛衣,一条秋裤,也许是为了保暖,她把头发散了下来,缩在角落里发抖。

她看到齐琪和周剑峰便迎了上去:“爸爸,妈妈!”

豆大的眼泪由淼淼眼中滑落。

“淼淼,你……”周剑峰皱着眉头,良久才挤出一句,“你怎么能诬陷王阿姨呢?”

齐琪一把推开周剑峰,骂道:“周剑锋,你疯了吗?女儿都这样了,你还护着那个贱人!”

“她这样,不是自找的吗?!”周剑风也来了气,转身就要走,却被扑上来的淼淼紧紧抓住。

“爸爸,别走,我错了,我再也不敢了!”

淼淼身子越来越低,最后蜷缩着跪在周剑峰的脚下,像一只被车碾死的小狗。

我心中剧痛无比,这是我的孙女吗?这还是那个喜欢将马尾扎得跟她心气儿一样高的淼淼吗?

我和齐琪上前去拉淼淼,但那丫头死死地拽着周剑峰不放手。

“淼淼,你放开他,让他走,妈妈带你回家!”

“不,你不会的,我知道你在和罗叔叔约会,你肯定会和爸爸一样再婚,你们都不要我!”淼淼哭喊着。

齐琪僵在原地。

周剑峰抓起淼淼,对着齐琪骂道:“你疯了吗?罗明是赌徒,你跟谁不好,跟他!”

“谁对我好,我跟谁,管你什么事?!”

怪不得这一年齐琪频繁地向我要钱,原来是为了一个赌徒,我感觉自己有些站不稳了。

“我知道王阿姨怀孕了,她让你送我去学校住,要把我的房间改成婴儿房。爸爸,我已经尽力和她相处了,她还是要撵我走!我没办法才这样做的!”

淼淼的哭声让我心如刀绞。

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:“淼淼,我的乖孙女,你还有外婆,外婆要你!”

淼淼扑进我的怀里。

“外婆!我听见您跟妈妈说的话了,您说要搬去三亚养老,不再管她了。妈妈没有工作,您不管她,她只能去找罗叔叔!我不要罗叔叔,也不要王阿姨!”

谁能想到,我无意的一句气话,却在孩子心上留下了这样的痕迹。

我只感觉眼前一黑,再也没了意识。

醒来之后,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。

“外婆!”淼淼红着眼睛坐在我的床边,“外婆,你不要死。”

我用尽力气抓住她的手,告诉她,外婆不会死,外婆不会丢下淼淼。

外婆很后悔当年没有陪伴你妈妈的成长,只会给她花钱,但外婆这次不想再错过淼淼的成长了。

5

终究,我落入俗套地成了一个做饭看孙女的老太太。

“所以说孩子就是讨债的鬼,这话没错。”我一边泡着脚,一边喃喃自语地睡着了。

“叮叮叮”手机铃声将我吵醒。

“是我手机,快递,给你买的按摩脚盆。”齐琪一边说着,一边出了门。

我揉揉眼睛,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,不知何时裹上了被子,被擦干的脚上套了一双保暖袜,暖烘烘的。

(原标题:《失踪迷局:富养女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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